內容來源:天津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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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國士,是戰士,是勇士
迎著飄飛的細雨,他從渤海之濱飛赴江城武漢。全國新冠肺炎疫情突如其來,1月27日,正在天津指導“抗疫戰”的他,被中央疫情防控指導組急召。
此前3天,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中央指導組成立。身為中國工程院院士、天津中醫藥大學校長的張伯禮名列其中。
古稀之年,臨危受命。
這是一次肩負使命的出征。17年前,抗擊非典前線,他挺身而出、義無反顧;庚子新春,他再次逆向而行、披荊斬棘。“人民的需要就是使命”,一個多月來,他馬不停蹄、不懼危險,深入醫院、社區,會診病患、調查疫情、籌建方艙、調制處方……
“國有危難時,醫生即戰士。寧負自己,不負人民!”他的誓言依然未改。有人問,您年事已高,是不是可以不必到前線來?他眼含熱淚,堅定回答:“不!疫情不嚴重,國家不會點我的名。我必須來,而且還要戰斗好!”
他是國士
在72歲之年,他來到了一場大戰的最前沿。初到武漢的幾夜,他睡得并不安穩,因為情況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疫情大面積暴發,大量病例涌來,所有醫院被擠爆。實地走訪多家醫院,張伯禮和中央疫情防控指導組的同志們發現,各大醫院的發熱門診里聚集了幾百號病人,看診排長隊、化驗人擠人、CT檢查人滿為患。走廊里,輸液的病人與排隊掛號的人混在一起。更讓人揪心的是,醫院里一床難求,不少確診病例根本住不進來。
混亂的局面令他焦急又痛心。
“這種狀況不改變,將為后續防控和治療帶來巨大壓力,會進一步加速病毒的傳播,必須果斷采取措施。”張伯禮神情凝重。
當晚,在中央疫情防控指導組召開的會議上,張伯禮提出,必須馬上對病患分類分層管理、集中隔離,將發熱的、留觀的、密接的、疑似的“四類”人員隔離開來,對確診患者也要把輕癥、重癥分開治療。
疫情蔓延,面對新型病毒,如何減少病死率、提高治愈率,需要大智慧。張伯禮一直在思考,他研究了一輩子中醫藥,他說中醫是蒼生大醫,治病救人幾千年了,是中華民族獨有的財富,是無價的瑰寶,一定能在這次疫情的防控中發揮應有的作用。
張伯禮建議,征用學校、酒店作為隔離觀察點,給患者普遍服用中藥,用“大水漫灌”的方式達到早期干預的目的。
1月28日,首批幾千名患者服上了中藥;29日,3萬人服上了中藥。一兩天后,一些輕癥患者退燒了。
事實上,中西醫結合抗擊冠狀病毒的方法,他的團隊已經在海河醫院進行了很好的運用。而且,他在指導2003年中醫抗擊非典時,就已經驗證了這個方法有效。此次中央疫情防控指導組召他來武漢,希望他的團隊能為防控新冠肺炎疫情發揮特殊的作用。
“建議中醫藥進方艙,這個工作我可以來做!”張伯禮與同是中央指導組專家的劉清泉教授寫下請戰書,中醫西醫各有長處、優勢互補,人命大于天,能救命是最重要的,張伯禮提出由中醫承辦方艙。
建議得到了中央指導組的支持,江夏方艙醫院成立了,主要采用中醫藥綜合治療。江夏方艙醫院累計收治了500多位患者,主要以輕癥為主。最讓人欣慰的是,江夏方艙醫院所有患者中,沒有一個轉為重癥,醫護人員也是零感染。取得經驗后,幾乎所有的方艙醫院都開始使用中藥。
與此同時,在張伯禮等專家的強力推動下,武漢協和、同濟、金銀潭等醫院的重癥患者也采用中西醫結合治療,有些重癥患者轉為輕癥,或痊愈出院。現在,武漢市各醫院中醫藥的介入已經從當初的30%做到了基本全覆蓋。
他是戰士
穿上白衣,就是戰士。2月12日,張伯禮率領209人的中醫醫療團隊進駐武漢市江夏區大花山方艙醫院。由院士掛帥的這支醫療隊被外界稱為“中醫國家隊”,來自天津、江蘇、河南、湖南、陜西五省市三甲醫院的中醫、呼吸重癥醫學、影像、檢驗、護理等專業的209名專家,將在這里開展中醫中藥對新冠肺炎的臨床治療、預防、臨床研究。
中醫進方艙后,張伯禮更忙了。他白天指導會診,晚上開會、研究治療方案,甚至細化到具體病例,親自開方。學生們勸他:“您每天太忙了,有些事,就讓我們干吧!”“帶兵打仗,哪有不上前線的道理,那不成紙上談兵了嗎?”張伯禮從來不聽勸,穿上防護服,病房里一待就是幾個小時。

張伯禮(左)多次進入“紅區”望聞問切。
“您把舌頭伸出來,我看一下。”隔著護目鏡,張伯禮為患者看舌相,然后伸出手,為患者把脈。
穿上防護服,他就是個戰士。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不到病房、不接觸病人,如何能了解發病規律,如何談得上與病毒戰斗?這也是張伯禮堅持一定要親臨一線的原因。
有的患者氧合水平比較低,有時好不容易升上來又降下去了,一直在波動。張伯禮臨床問診,讓醫生給他們注射生脈、參麥注射液,服獨參湯。一兩天后,病人的血氧飽和度就穩定了,再過一兩天,氧合水平就上去了。
對重癥患者,張伯禮強調治療方式要中西醫結合,以西醫為主,中醫輔助,但是輔助有時也起關鍵作用。在臨床診療時,張伯禮發現,對重危癥患者要果斷、及早使用中藥注射劑,早用、大膽用,往往起到力挽狂瀾的作用。
越來越多的病人痊愈出院,張伯禮發現,他們中有一部分還有咳嗽、憋氣、心悸、乏力等癥狀,于是建議在湖北省中西醫結合醫院、武漢市中醫院建立了新冠患者康復門診,專門管理治療這部分病人。
在中國工程院和有關單位支持下,張伯禮又牽頭組織武漢協和醫院、武漢市中醫院共同為湖北被感染的醫務人員建立了一個健康管理平臺,追蹤他們的健康狀態,以中西醫結合的干預方式,幫助他們更好康復。
他是勇士
“生命相托是一份責任,如果不能替病人去擔當,不會是好大夫。”在抗疫一線,張伯禮每天都在超負荷工作,他心里時刻牽掛著他的病人,不計個人得失,只為山河無恙。可他沒有想到,多日的勞累,使他膽囊舊疾復發,自己不得不成為一名病人。
2月16日,他終于病倒了。中央疫情防控指導組的領導強令他住院。“武漢保衛戰”正是較勁的時候,還有那么多病人等待救治,他希望能保守治療。“您不能再拖了,必須手術!”負責為他治療的專家態度堅決。
2月18日,張伯禮被推上手術臺。手術之前,照例要征求家屬意見,他說:“不要告訴家人了,我自己簽字吧!”畢竟這個時候在武漢病倒了,他怕老伴兒擔心。
怕影響軍心,張伯禮特意提出不要將他手術的消息對外界公布。麻醉過后,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他的助理讀疫情通報,并打電話詢問江夏方艙醫院的情況,接聽醫護人員打來的求教電話。
手術后一兩天,張伯禮就開始在病房里工作了。病床上加了一個小桌子,左胳膊上扎著靜脈針,右手不停地用筆在修改著東西。那幾天,正值一個中西醫結合治療新冠肺炎的項目進行到了關鍵時期,他放心不下啊!
“仗還在打,我不能躺下!”作為國家中醫治療領域的領軍人物,他深感此行武漢責任重大。“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他早做好了準備,武漢之行不會輕松。“肝膽相照,這回我把膽留這兒了!”張伯禮風趣地說。
連續多天,武漢的確診病例大幅下降,張伯禮那顆懸著的心緩和多了。在武漢疫情最嚴重的階段,面對正月十五的街燈,張伯禮寫下一首詩:“燈火滿街妍,月清人跡罕。別樣元宵夜,抗魔戰正酣。你好我無恙,春花迎凱旋。”
春天已經來了,凱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天津日報記者:張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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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長者,是父親,是共產黨員
“今天是方艙醫院的最后一天,完成了歷史階段的任務。今天應該是值得紀念的一天。”3月10日,中央指導組專家組成員、中國工程院院士、天津中醫藥大學校長張伯禮出現在武漢江夏方艙醫院,這一天是這所醫院“關門大吉”的日子,也是武漢最后一家關閉的方艙醫院。
年逾古稀的張伯禮一身“戎裝”,聲音有力,看不出21天前他才在武漢摘除了膽囊。他向隊員們表示感謝,隊員們手捧鮮花,向他們敬仰的這位前輩深深致敬。
他是長者
“方艙醫院治療的主要目標就是不讓病人轉為重癥患者,不轉為重癥就是最大的勝利。一是病人能得到及時救治,不轉為重癥,能節省大量醫療資源;二是保住了病人性命。方艙醫院這種模式,讓病人從被動治療到主動介入,醫患關系非常和諧。”他總結的是武漢方艙醫院模式的成功,所在的江夏方艙醫院又有獨特之處──由國家中醫醫療隊管理,中西醫結合,以中醫療法為主。
建中醫方艙醫院,張伯禮是主要倡議人,并被任命為江夏方艙醫院的名譽院長。進駐江夏方艙醫院的是來自天津、江蘇、河南、湖南、陜西五省市三甲醫院的中醫、呼吸重癥醫學、影像、檢驗、護理等專業的209名專家,與江夏區中醫院現有醫生進行混編,成立醫療團隊。
如何將各方精兵強將擰成一股繩,五指攥拳出擊?張伯禮身先士卒。
2月12日他率隊進駐醫院,2月14日17時30分,收治首位新冠肺炎患者,到3月10日休艙,江夏方艙醫院共收治567名患者。新冠肺炎沒有治療經驗可循,臨床沒有特效藥物可用,集中面對如此數量的患者群,張伯禮率領的中醫“國家隊”壓力山大。他走到病床前了解患者的情況,帶領專家組研配藥方。他和北京中醫醫院劉清泉教授共同研制的宣肺敗毒顆粒(抗冠II號方)治療500例輕癥和普通型患者,發熱、咳嗽、乏力癥狀明顯減輕,CT影像治療后顯著改善,臨床癥狀明顯緩解,無一例轉為重癥。除了改善臨床癥狀,也能改善相關血液細胞分類計數和免疫學指標。
在江夏方艙醫院,既有統一方案,又會根據病人的病癥采取個性療法,普遍性和靈活性相統一,中藥口服為主。所有患者均能喝上中藥湯劑外,醫院還配備了一臺中藥配方顆粒調劑車,因人施治調制中藥顆粒劑,輔以保健操、八段錦,同時還會有心理疏導。醫院制定了嚴密的診療流程,患者在服藥過程中,醫生會密切觀察每一位患者的具體反應,發現問題及時解決。醫療團隊還設立了三線把關、評估等,確保醫療安全。如果有患者轉為重癥,按照相關流程,及時將病患轉到定點醫院進行治療。
“為了保證患者安全,每一個細節都盡量考慮周全。”國家中醫醫療隊(江蘇)隊長、江夏方艙醫院醫療副院長史鎖芳介紹。
病人零死亡、零回頭、無一轉為重癥,醫護零感染。張伯禮帶領中醫“國家隊”在江夏方艙醫院的實踐,為治療新冠肺炎提供了又一個參考方案。
他是父親
“愚頑常思聆父訓,草茅未敢忘國憂。”2月21日,天津中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院風濕免疫科副主任、天津中醫藥大學第四附屬醫院執行院長張磊在援馳武漢前夕剖白心跡。就在兩天前的凌晨,他剛接到“父訓”:“如果上級派你來武漢,不必來我這里,在‘紅區’一定努力完成任務,保護好同事和自己。”
被他和全家稱作“老頭兒”的父親,就是張伯禮院士。彼時,“老頭兒”剛被做完膽囊摘除手術,在回病房的路上和兒子短暫通話。
“心里極度驚恐。”張磊這樣描述農歷正月二十六凌晨,武漢前線指揮部的領導給自己打電話告知父親病了、需要做個手術時的心情。手術成功后的兩天,能隨時聯系上父親,恐怕也是五味雜陳的“意外”。“術后恢復的頭兩天,是這20年來我最容易可以聯系上他的日子。上級安排了我的師弟黃明博士來照顧他。我只要撥通黃師弟的電話,就可以和病床上的父親通話。”
張伯禮在術后一兩天就下床工作了。張磊知道,搞了一輩子中醫的“老頭兒”,自己是勸不住的。“聽師弟說他術后第3天就恢復了工作狀態,只有晚上才回到醫院去輸液。這個‘老頭兒’只要一投入工作,那就誰也勸不動他。作為晚輩、也是學生,只有盡力向他學習了。”
向大年初三就奔赴武漢埋頭工作的父親學習,張磊作出的具體行動,就是第一時間遞交請戰書懇請奔赴湖北抗“疫”一線。此后,他又通過電話、微信、書面材料等途徑多次表達沖鋒向前的強烈愿望。張磊說,作為一名共產黨員、醫生、科室副主任、碩士研究生導師……無論哪一重身份,都應該責無旁貸,在防疫第一線上貢獻自己力量。
向手術不下火線的父親學習,就是自臘月二十七以來,在中醫第四附屬醫院連續一個多月堅守一線指揮、組織、協調、部署疫情防控各項具體工作,多次深入發熱門診現場指導工作,抓細抓實各項防控措施。醫院發熱門診、預檢分診運轉有序,隔離病區火速改建完成,為保衛濱海新區人民的生命健康構筑起一道道堅固的疫情防線。
向在一線親力親為的父親學習,就是以共產黨員的忠誠擔當,在江夏方艙醫院承擔起感染風險高的取咽拭子工作。張磊在2月24日的《戰地日記》中寫道:“今天第一次進艙,多少有點手忙腳亂。平日光和其他人說不要緊張,到自己這里,也是不能免俗。幸運的是,順利完成了6個小時的工作,并帶著兩名同志開了醫囑,取了咽拭子。經過嚴格的出艙環節,穿著刷手衣走出醫護人員通道時,全身已然濕透。”
雖然同在武漢,父子倆卻很難見上一面。2月24日張磊在《戰地日記》里分享了一首歌:《You’ll never walk alone.》(你永不獨行)。這是兒子對父親愛的表白,是中醫后輩對前輩的敬意,是一名醫生對同行的誓言。
直到方艙“清零”這一天,張磊才見到了日思夜念的父親,而在此之前,他把所有的思念、關心、敬佩都寫在了自己的《戰地日記》里。
“這個‘老頭兒’和在武漢、在湖北、在全國各地億萬名默默無聞的、平凡的人們一樣,在自己的崗位上盡力工作,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也正是這些平凡的人們,使我們終于看到了勝利的曙光,我為可以成為他們中的一員而榮幸之至。愿櫻花爛漫時,我們可以站在武大的校園里合影留念,共慶勝利。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他是共產黨員
張伯禮身上有多重身份──院士、校長、中醫大家、白衣戰士、敦厚長者、嚴父嚴師,但他時刻銘記,自己的第一身份還是“共產黨員”,第一職責就是為黨為人民工作。
天津中醫藥大學的國家重點實驗室啟動快速研究機制,對已建成的組分庫中具有抗病毒作用的中藥組分進行篩選和評價,并和上海藥物研究所、廣東鐘南山院士團隊合作進行抗新冠病毒作用中藥評價研究。團隊承接了科技部和天津市科技局應急專項,目前已啟動藥物篩選工作。為天津百萬名中小學生開講了“網上科學抗‘疫’第一課”,率先為孩子們做應急科普。
你能想到這些沒有被媒體廣泛宣傳的工作,是在武漢參與專家組工作、籌備運行江夏中醫方艙醫院、還在武漢做了膽囊摘除手術的張伯禮院士,自新冠肺炎疫情發生以來所做的工作嗎?
作為此次專家組中的中醫代表人物,張伯禮將一名老共產黨員的忠誠與擔當展現得淋漓盡致。
在新冠肺炎臨床治療沒有特效藥物、經驗還在摸索的情況下,提出建立中醫治療為主的方艙醫院,風險不言自明。“疫情如此嚴重的時候,往往是局外人在爭論中西醫到底誰強誰弱、誰優誰劣,這既無聊又無意義。中醫西醫各有長處,優勢互補,人命大于天,能救命才是最重要的。”秉持“疫情當前,救命為重”信念,張伯禮和劉清泉教授寫了請戰書,提出中醫藥進方艙,中醫承辦方艙醫院,勇挑重擔。
“這次疫情教訓太深刻了,我們一定要吸取教訓,不能像當初SARS那樣,轉頭就忘了。”接受媒體采訪時,張伯禮對新冠肺炎疫情帶來的損失痛心疾首,敢說真話,希望有關部門吸取教訓,加強管理。
“首先,要強化源頭治理。要杜絕一切野生動物的市場交易,嚴禁食用陸生的野生動物。其次,現有《中華人民共和國傳染病防治法》也需修訂。這次疫情暴露出一個很大的問題,疫情出現了,誰來報?報給誰?現在機制不順,層層上報、層層審核、層層淡化,到中央都衰減變味兒了,影響中央決策。回過頭來看,新冠肺炎在去年12月底、今年1月初人傳人的現象已經很明顯了。那時還說是‘有限人傳人’、‘局勢可控’就有問題了,喪失了防控最佳時機。再次,基層社區的衛生能力明顯不足。那么多人,一發熱就往大醫院跑,如果社區的醫療衛生設施足夠強,發揮‘攔阻干預’作用,疫情可能會在早期得到有效控制,強基層要真正落地。另外,檢測權限集中、試劑盒短缺嚴重影響了確診救治,防控物資明顯短缺、調配機制滯后、應急系統響應及運營都需要極大改善。”
諍言摯語,字字懇切。一個老共產黨員、老醫務工作者的拳拳之心溢于言表。
“現在,我們又在考慮恢復期的病人。一些出院的病人特別是重癥患者康復問題。有的出院了,但還有癥狀,咳嗽、喘憋、心悸、乏力等;有些肺部感染滲出吸收不完全,有的免疫功能紊亂等。我們就在湖北省中西醫結合醫院、武漢市中醫院建立了新冠肺炎患者康復門診,專門管理治療這部分病人。在中國工程院和有關單位支持下,我們還組織了武漢協和醫院、武漢市中醫院共同建立湖北感染新冠病毒的醫務人員康復管理平臺,這將是今后一兩年的任務。”
武漢方艙醫院完成光榮使命,在武漢保衛戰中留下了英雄篇章。“不獲全勝決不輕言成功。”張伯禮的戰斗還沒有結束。與病毒斗爭的下一階段戰役已經打響,老兵整裝,又要出發。